夜风灌入阁楼像无数只无形的手抚过我冰冷的皮肤激起一层细密的战栗。
木窗框在风中轻微震颤发出低哑的“咯吱”声如同老屋在梦中呻吟。
灰尘在斜射进来的微光中浮游像被惊扰的幽灵缓缓沉落。
我没有动依旧保持着蹲在窗边的姿势膝盖抵着胸膛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沿皲裂的漆皮。
那句“那就让我先变成你的规则”的余音还在空寂的房间里回荡贴着墙壁盘旋最终被寂静吞没。
血液里的燥热还未褪尽头脑却已是一片冰湖寒意从颅顶直贯而下冻结了每一丝杂念。
我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接受命运指望用一份伪造声明换取一线生机的林晚照。
从顾昭亭那串规律的刮擦声响起时我就明白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那声音短促、稳定像心跳像呼吸穿透铁链与混凝土的阻隔从坟场深处传来。
与其说是摩斯密码不如说是一支镇定剂精准地注入我紧绷的神经。
指尖曾因焦虑而发麻此刻却缓缓回暖仿佛被某种隐秘的电流重新接通。
金手指的自动解析冰冷而清晰:“收到等待指令。
”这六个字背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被困在坟场铁链下的盟友。
他的指尖正抵着铁栏一笔一划敲出信任的频率。
他相信了我在我抛出一个几乎不可能被破解的锚点之后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
这份信任比任何武器都更让我感到力量——它沉在胸口像一块烧红的铁烫得我几乎窒息却又让我前所未有地清醒。
我的目光落回到母亲那本摊开的教案本上纸页泛黄边缘卷曲像一片枯叶。
最后一页那行几乎与纸张纹路融为一体的小字此刻像烙铁一样烫着我的视线:“昭亭若你见此切勿信K之‘静默转化’。
” 昭亭。
母亲竟然直呼他的名字。
不是“顾先生”不是“那位新人”而是“昭亭”。
我舌尖一颤仿佛尝到了铁锈味——那是恐惧的触觉顺着喉管滑下直抵胃底。
一种彻骨的寒意从尾椎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连呼吸都凝成白雾。
我猛地站起身在阁楼里焦躁地踱步脚步踩在腐朽的地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脑中断裂的线索像散落的针我试图用记忆的线将它们串起。
五年前顾昭亭入会。
两周后母亲“病逝”。
现在这本教案里出现了他的名字以及一个闻所未闻的词——静默转化。
这不是巧合。
这是一张收拢了五年的网而我的母亲显然在落网之前就窥见了织网者的影子。
老K那句“这双眼睛我要留到最后”此刻听来有了截然不同的含义。
他要留下的或许不只是顾昭亭的眼睛更是某种与我母亲相似的……特质? “静默转化”我反复咀嚼着这四个字舌尖泛起苦涩的金属味仿佛咬破了舌尖。
转化什么? 将活人转化为“作品”? 而“静默”又是指什么? 悄无声息无法反抗甚至……心甘情愿? 我打了个寒噤手臂上浮起细小的疙瘩像被无形的蛛网缠住。
顾昭亭那份“自愿退出”的声明正是对这种“静默”的公然挑衅。
而我用一份“比真实更真实的假象”将这挑衅变成了现实。
但这还不够。
一份声明最多只能在总部的规则体系上凿开一道裂缝。
老K可以轻易将其归为意外甚至将计就计用更严密的手段控制顾昭亭。
我不能只在墙上凿开裂缝我要亲手埋下一枚炸药一枚足以动摇整个体系根基的炸药。
而引爆它的那个人必须是陈医生。
他是整个事件链中唯一的变数唯一的“人”。
他记得母亲的做旧手法这说明他心里存着一份愧疚——或许是当年没能救她或许是曾亲手处理她的遗物时指尖曾触到那层伪装的裂痕。
他会因一份“完美”的伪造品而迟疑这说明他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对真实的敬畏像一盏在规则风暴中摇曳的灯。
这种人最容易被规则本身所困也最容易被打破规则的“意外”所引爆。
我必须再给他一个“意外”。
一个让他无法忽视无法上报只能自己处理的烫手山芋。
我的视线扫过阁楼里堆积的杂物灰尘在晨光中漂浮像时间的碎屑。
最终定格在墙角一个蒙尘的木箱上。
那是李聋子生前存放旧账本的地方。
我走过去蹲下指尖触到箱盖木料粗糙吸走了掌心的温度。
掀开箱盖时一股陈腐的纸张气味扑面而来——霉味、油墨、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樟脑香那是民国账本特有的气息像从旧梦中溢出的叹息。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泛黄的账本纸纤维粗糙边缘脆裂指尖划过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翻动一具尸体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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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262章 他签的不是名字是遗书来源 http://www.qsxjy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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