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陈年木柴的腐朽气味和新泼热茶的苦涩湿气。
那股潮湿的霉味钻进鼻腔像一层黏腻的苔藓附着在呼吸之间;茶水蒸腾的热气拂过脸颊带着一丝灼烫的刺感又迅速被阴冷吞噬。
顾昭亭僵硬地跪坐在地视线死死钉在那一滩迅速渗入地面的茶水上——深褐色的液体在泥地上蜿蜒像一条缓慢爬行的毒蛇边缘泛着微弱的油光。
他的手指抠进木板缝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触感粗糙的木刺扎进皮肤却仿佛毫无知觉。
他的沉默像一块巨石压在我心上也压在这间小小的囚笼里。
“活体模型……”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喉咙深处撕裂的痛感“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 我没有回答。
那是这个地狱里最残忍的发明。
一个被剥夺了意识、仅保留基础生命体征的“容器”用来承载那些富人自以为永恒的“数据”。
它曾是别人的身体别人的生命。
“他们会给你注射一种药剂‘潮汐’。
它会先把你推向精神狂欢的顶峰让你所有的记忆、情感、感知都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爆发出来。
然后在顶峰的一瞬间彻底摧毁你的神经中枢。
”他的目光从地上移开第一次直视我的眼睛那里面是我从未见过的恐惧一种远超死亡本身的恐惧。
他的呼吸粗重而断续像破旧风箱在空荡的房间里拉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轻微的颤音。
“那个过程不是死亡是蒸发。
你会眼睁睁看着‘你’这个概念从你的身体里被一点点抽干直到彻底消失。
而你的躯壳会变成一个完美的、温热的……模型。
” 我的心跳骤然停滞随即猛烈撞击胸腔像一记记沉重的鼓点敲在耳膜上。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后脑指尖瞬间冰凉。
但我不能退缩。
我点头平静得像是在听一个与我无关的故事:“我知道。
我还知道老K的脑波检测仪检测的就是这个‘蒸发’的峰值。
峰值越高‘上传’的质量就越好。
” 他眼中的恐惧变成了震惊随即是深不见底的悲哀:“你连这个都知道……晚照你到底……” “我到底查了多久是不是?”我打断他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从我发现母亲的死另有蹊跷开始从我发现你每年偷偷烧纸开始从我发现这栋宅子里不止我一个‘活人’开始。
顾昭亭我花了比你烧纸更长的时间去拼凑这个地狱的全貌。
” 我将那张冰柜刻痕的照片推到他面前指尖划过相纸表面触碰到最后一道最浅的划痕时微微一顿。
“这是第七道疤你的疤。
但这不是终点。
”我一字一顿地说“这是起点。
他们需要一个完美的峰值一个由‘自愿者’创造的、充满希望和解脱的峰值来作为他们新一批‘永生’产品的宣传样本。
小满就是这个样本。
而我要抢在她前面成为那个更完美的‘样本’。
” 顾昭亭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围困的野兽。
他终于明白了我的计划。
不是简单的假死而是用一次“完美”的死亡来骗过所有人。
“我们一起演。
”我重复道“你教会我怎么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控制住最后一丝清明周麻子负责让仪器相信我的‘蒸发’孙会计负责让我这个人从世界上‘合法’消失。
而我”我笑了一个冰冷的、没有温度的笑容唇角扬起时仿佛牵动了脸上的每一道旧伤“我负责给他们一场最精彩的演出。
” 当夜后山的废弃矿洞里我们三个人像三只阴沟里的老鼠借着一盏充电提灯的微光秘密会面。
这里的空气潮湿而阴冷四壁渗出的水珠滴滴答答敲在石壁上汇成断续的回响像是为我们这场疯狂的密谋敲打着节拍。
脚下的泥地湿滑每走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咕唧”声寒气透过鞋底渗入脚心。
孙会计是个瘦得脱了相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镜片后面是一双时刻都在计算风险的眼睛。
他摊开一张殡仪馆的内部排班表纸页边缘已被汗水浸得微微发软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像一群爬行的蚂蚁。
“明晚零点火化间只有老K的心腹王师傅当值。
老K会亲自在监控室验收小满的‘上传’数据。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常年不见天日的嘶哑像砂砾在铁皮上摩擦。
周麻子那个脸上布满坑洼却有一双惊人巧手的人将一个黑色的U盘放在我们中间的石头上。
他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金属外壳时甚至打了个滑。
“我把检测仪的阈值参数复制出来了。
只要‘模型’的脑波活动降低到接近深度昏迷的水平新程序就会触发一个伪造的峰值信号然后系统会自动判定为‘意识终止’并上传数据。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声音压得更低“但是这个伪装只能持续三十秒。
三十秒后如果你的真实脑波被检测到警报会立刻响彻整个园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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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197章 你说过死人不会走回头路来源 http://www.qsxjy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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