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的阁楼空气里漂浮着陈年木屑和旧纸张的霉味像一潭凝固了时间的死水。
木梁上结着灰白色的蛛网在微弱气流中轻轻震颤仿佛有看不见的虫子正爬过岁月的缝隙。
我蜷缩在角落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外套寒意从水泥地一丝丝渗进骨头里膝盖以下早已麻木指尖触到地板时能摸到一层细密的冷霜像盐粒般刺肤。
手中电筒的光柱又窄又弱勉强照亮了我指尖捏着的那几截胶卷残片。
光线穿透黑色的片基在我眼前的木地板上投下模糊的影像——泛黄的光影边缘微微抖动如同溺水者最后的抽搐。
就在这时一种熟悉的、仿佛电流过载般的刺痛从太阳穴传来视野中的一切瞬间被拆解、锐化。
金手指启动了。
地板上的光影不再模糊而是变成了一帧帧无比清晰的画面。
我的母亲。
她被绑在一面斑驳的白墙前头发凌乱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恐。
她的嘴唇微微开合像是在无声呼喊而我竟听见了——那声音像是从老式收音机里漏出的杂音断续、沙哑却直钻耳膜:“别信……灯……” 我的呼吸骤然停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头泛起铁锈般的腥甜。
画面自动放大焦点精准地落在她的手腕上。
那里有几道极细的刻痕像是用针尖划出排列的方式诡异而熟悉。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记忆库被强行撬开。
画面与姥姥家灶台边沿的纹路重叠在一起——姥姥总说那是烧柴火时崩裂的管它叫“螺旋静止纹断裂线”。
一模一样! 那不是随意的伤痕那是一个符号一个信息! 姥爷临终前含混不清的呓语在我耳边轰然炸响:“静止不是死是等风来。
” 静止纹……等风来。
我明白了这不是绝望的遗言这是求救的密码。
我的目光猛地转向胶卷边缘那些被烧得焦黑卷曲的齿孔。
它们的长短不一残缺得很有规律。
在金手指的分析下这些不规则的烧痕被自动校准、测量。
一段短缺口对应着一个长度单位。
一段长缺口则对应着三个单位。
点划。
是摩斯电码。
我的心跳如鼓点般撞击胸腔几乎要撞碎我的肋骨。
我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那支小小的铅笔头在手边的旧报纸空白处飞快地记录。
三短一长。
这个节奏……这个节奏正是我前几天夜里用手指在床板上敲给隔壁顾昭亭的暗号! 是他教我的V代表胜利也代表险境。
是谁在用我的方式传递消息? 还是说这个方式本就属于我们这个家族的秘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齿孔的缺损长度全部抄录下来一共五组编码。
阿毛那张喋喋不休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他曾炫耀般地告诉我:“老式电影胶卷的齿孔间距里能藏东西就像老电影的片头倒计时一样每一格都能塞进数据。
”那时候我只当是胡扯现在看来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微光刺破了阁楼的黑暗像一把薄刃划开夜幕。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收好胶卷悄悄爬下梯子装作若无其事地抱起院子里的一床被褥。
“妈被子有点潮我上屋顶晒晒。
”我冲着里屋喊了一声。
姥姥没有回应或许是没醒或许是醒着但不想理我。
爬上屋顶的梯子又冷又滑木条上凝着夜露指尖一碰便湿漉漉地黏住像是摸到了某种冷血动物的皮肤。
我笨拙地将潮湿的被褥甩开然后借着整理的动作用晾衣绳在被子表面拉扯出几个褶皱。
一个巨大的、歪歪扭扭的“Z”字。
这是我和阿毛小时候玩间谍游戏时约定的信号意思是“有紧急密电速回”。
做完这一切我像个真正的乡下姑娘一样拍了拍手上的灰灰粒簌簌落下在晨光中飞舞如尘。
我爬下屋顶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开始漫长的等待。
心脏在胸腔里煎熬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半小时后藏在枕头下的手机发出一阵微弱的震动像蚂蚁在神经末梢爬行。
我闪电般抓起它是一条语音信息阿毛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电流的杂音:“收到。
你发来的五组编码我找人破了三组。
第一组是三个字‘陈金花’。
第二组是‘七月十三’。
第三组是‘灯灭即走’。
剩下两组太复杂还在算。
” 陈金花? 我的心狠狠一沉。
这个名字我再熟悉不过那个总是在村南废弃邮局门口撒猫粮神情孤僻的老太太。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去年冬天雪下得很大姥爷咳得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他咳着血却挣扎着把一个牛皮纸信封塞给姥姥让她务必亲自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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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136章 灶灰里的摩斯密码来源 http://www.qsxjy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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