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笔的粉末簌簌落下在粗糙的墙面上留下“关人”两个字像两道狰狞的伤疤。
指尖划过墙面粗粝的颗粒刮擦着指腹留下细微的刺痛仿佛这砖石本身也在抗拒被唤醒的记忆。
空气中漂浮着陈年的尘灰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冷的铁锈喉咙发紧肺叶收缩。
远处风穿过砖窑断裂的窗框发出低哑的呜咽如同某种沉睡之物的梦呓。
空气仿佛被这两个字抽干了只剩下我和顾昭亭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气息短促而深像被压抑的潮水一下下撞击着寂静。
我侧目看他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眼眸里第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瞳孔剧烈收缩映着昏暗的光像风暴中心的漩涡。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谁?”声音干涩带着砂砾摩擦的质感。
我不知道。
我的记忆库里有无数张面孔有镇上消失的邻居有姥爷笔记里语焉不详的代号但没有一个能确切地与西区仓库里的“模型”对应起来。
我只能摇摇头动作僵硬脖颈像被寒冰冻住。
心中的寒意比这废弃砖窑的深冬还要刺骨冷意顺着脊椎攀爬指尖麻木仿佛血液正在凝固。
如果姥爷的胶卷和阿九的发票都指向同一个地方那所谓的“模型制作”从一开始就是个弥天大谎。
他们不是在制作标本他们是在处理活人用一种我无法想象的方式将生命“格式化”成一具具冰冷的模型。
那模型的皮肤触感是否还残留着体温? 它们的指尖是否曾在休眠舱中微微抽搐? “我进去。
”顾昭亭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他从墙角拎起一个沾满尘土的帆布包帆布粗糙指节蹭过时带起一层灰雾。
他打开包微型摄像头的金属外壳泛着冷光信号干扰器的指示灯微弱闪烁骨传导耳机贴在掌心传来细微的电流震颤。
“太危险了”我抓住他的手腕皮肤冰冷如铁却能感受到皮下肌肉的坚实力量像埋在冻土下的钢筋“电网还在运行。
” “电网是给外人看的。
”他的声音通过耳机传来清晰、冷静像手术刀划开我纷乱的思绪“真正的防御在内部。
阿九能进去说明有常规通道。
但我们不能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查过镇上的旧档案砖窑和西区仓库在五十年代共用过一套排水系统。
后来仓库扩建地表管道废弃了但地下的……未必。
” 我看着他摊开在地上那张泛黄的管道图纸面脆得几乎一碰就裂边缘卷曲墨迹晕染。
他指尖点在一个不起眼的交汇处那里正对着仓库地基最薄弱的位置。
指尖的温度透过纸面仿佛在点燃某种隐秘的导火索。
我没有再阻止我们之间早已形成了这种默契。
我负责分析和判断他负责执行和渗透。
我们是彼此的眼睛也是彼此的大脑。
我缩在砖窑二层的掩体里面前的微型监视器屏幕亮着雪花点中顾昭亭的身影如同鬼魅紧贴着仓库外墙的阴影移动。
金属墙壁反射着月光冷白如尸布他的影子被拉长、扭曲像一道游走的裂痕。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心脏随着屏幕上监控摄像头的转动而收缩每一次转动都像碾过神经的齿轮。
十二分钟一个轮回。
顾昭亭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低沉而稳定:“信号开始衰减了准备。
” 我死死盯着屏幕在代表监控信号的波形图出现剧烈抖动的那一刻猛地按下了计时器。
三二一。
屏幕上顾昭亭的身影如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在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排水暗渠入口。
三秒钟的黑暗是生与死的界限。
当监控画面恢复正常时外墙下只剩下一片寂静的阴影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我的神经刚松懈下来瞳孔却猛地收缩。
一束车灯划破黑暗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仓库东侧的小门前。
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毒蛇爬行。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人让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是阿九。
他独自一人没有带任何护卫。
这极不寻常。
巡逻的保安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机械地走过换岗离开。
整个区域仿佛为他清了场。
他走到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前举起一个平板电脑手指在上面飞快地跳动指尖敲击屏幕的“哒哒”声透过耳机传来像倒计时的秒针。
我立刻通过耳机向顾昭亭发出警示:“情况有变阿九出现了东侧小门。
他有独立权限。
” 耳机里传来顾昭亭压抑的呼吸声我知道他此刻必然贴在某处冰冷的墙壁上金属的寒意透过衣物渗入皮肤与危险近在咫尺。
电子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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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姥姥家的第三扇门男教师的秘密第91章 糖罐底下的MK1993来源 http://www.qsxjy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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