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的潮湿气息像一层薄薄的雾气弥漫在画室的每一个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那独特的苦香这种味道似乎与梅雨的湿润相互交织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宁静和舒缓。
沈星晚站在窗边她那对翡翠耳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当她轻轻转身时耳坠不小心勾住了窗边的蛛网仿佛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却正巧照亮了那个被尘封已久的檀木箱。
这个檀木箱静静地放置在角落里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仿佛已经被时间遗忘。
然而当顾言的手电筒光束扫过箱面时那精美的浮雕却在瞬间展现在他们眼前。
浮雕的图案是父亲最爱的鸢尾花细腻的线条和精致的雕刻让人不禁为之赞叹。
然而更引人注目的是锁孔里插着的半截折断的银簪它似乎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小心甲醛。
他扯住沈星晚探向箱内的手腕二十年前的画具...... 话未说完箱盖突然弹开。
泛黄的素描本如白鸽惊飞其中一本正巧摊在晨光里——十五岁的顾言侧脸速写旁歪扭地签着「星星 2003.5.7」。
沈星晚的指尖微微颤抖着距离纸面仅有三寸之遥但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一般始终无法落下。
她的手指紧紧握着一支笔而那支笔的笔尖正对着洁白的纸面仿佛只要再稍稍用力就能在上面留下痕迹。
然而沈星晚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集中在笔上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那是一只被医用胶带包裹着的手胶带下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新伤处渗出的淡黄药渍。
顾言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沈星晚。
他注意到她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着那轻柔的颤动就像清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朵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这一幕让顾言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场景。
那时候他还是个青涩的少年而沈星晚则是那个躲在画室门后偷看他画画的少女。
时光荏苒如今的他们都已经长大但那份曾经的纯真和美好似乎依然停留在彼此的心中。
原来在这里。
她抽出夹层里的银质书签铃兰造型的坠子缺了片花瓣那年我偷塞进你画册第二天就被林主任送进隔离病房。
在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顾言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席卷的树叶一般四处飘荡。
他的目光偶然落在画室的地板上那里竟闪烁着一抹微弱的银光。
起初顾言以为那只是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松节油里所产生的奇妙光影效果。
然而当他走近仔细观察时才发现那银光并非来自月光而是一枚精致的书签。
书签的表面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银灰色调仿佛被岁月轻轻抚摸过。
它的边缘有些许磨损显示出它曾经被频繁使用的痕迹。
而在书签的一角有一个小小的缺瓣就像被人不小心折断了一般。
如今这枚书签静静地躺在沈星晚的掌心缺瓣处恰好与她无名指上的戒痕相映成趣。
那戒痕在银色的光芒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仿佛是一个隐藏在深处的秘密等待着被揭开。
素描本簌簌翻动。
2003年夏天的蝉鸣突然穿透纸页——画中少女趴在老藤椅上午睡月白旗袍下摆沾着鸢尾花粉后颈的针灸疤被刻意绘成北斗七星。
你偷看我睡觉?沈星晚用书签尖戳他手背。
顾言的耳尖漫上绯色。
那年他借口画静物实则将药疹未愈的她锁在视线里。
画纸边角的潦草德文批注此刻才被读懂:「星光落在过敏原上」。
翻到末页时夹着的诊断书飘落。
2003年9月3日沈星辰的死亡证明被折叠成纸船船帆处抄着半阙《葬花吟》。
顾言摸到背面的凹凸就着日光看清是沈星晚用指甲刻的:「姐姐变成星星了」。
那天我躲在阁楼画完的。
她将纸船浸入洗笔筒墨色晕染开当年未落的泪痕用的是林主任的口红。
画室忽然灌进穿堂风。
未系牢的素描本哗啦翻到某页——戴呼吸机的少女躺在ICU病床监护仪曲线被绘成银河星轨。
顾言认出这是父亲的手笔画旁批注着:「小晚的第十三次过敏休克」。
沈星晚突然咳嗽着撕下画页。
纸张碎裂声里顾言看见她后颈疤痕渗出组织液在晨光中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当他伸手欲扶时她却转身撞翻颜料架钴蓝色泼上两人交叠的衣摆。
别碰!她攥着半幅残画后退这些都是病毒......林主任说的...... 顾言踩住翻滚的调色盘橄榄绿在柚木地板拖出长痕。
他忽然扯开衬衫露出腹肌上增生的疤痕:那年火灾你也是这样说的。
沈星晚的瞳孔在阴翳中收缩。
记忆如倒流的胶片——十五岁的顾言撞开实验室气密门飞溅的硫酸在皮肤蚀刻出永生印记。
而她蜷缩在仪器台下腕间监测环闪着濒危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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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月光沉溺于星野第12章 画室遗留的素描本来源 http://www.qsxjy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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