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终于撕下了最后一丝温和的伪装露出了它冷酷无情的獠牙。
北风不再是“如同”小刀子而是真真切切地化作了无数把无形的、锋利的冰刃在邯郸的大街小巷间呼啸穿梭刮在人的脸上带来刺骨的疼痛。
天空是铅灰色的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仿佛一块巨大的、肮脏的裹尸布。
质子馆舍内情况已经恶劣到了极点。
最后一点能够用来交换的细软——一枚成色普通的银戒指在几天前被僖伯换成了少得可怜的一小袋黍米和几块黑乎乎、几乎点不着火的劣质石炭。
那点米在赵姬近乎苛刻的分配下也终于在今天早上彻底见了底。
米缸被翻来覆去磕打了无数遍再也倒不出一粒粮食。
而寒冷成了比饥饿更迫在眉睫的敌人。
屋内的温度几乎与室外无异呵出的气立刻变成一团白雾。
水缸里结了一层薄冰取水需要先用石头砸开。
赵姬和赵政只能终日蜷缩在角落里将能找到的所有破布、草席都裹在身上依旧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
赵政的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那双过于沉静的黑眼睛在寒冷和饥饿的双重折磨下也显得有些黯淡无神。
赵姬看着儿子心如刀绞。
她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哪怕只是弄到一点点能够引火的东西让屋子里有一丝微弱的暖意或者找到一点点可以果腹的食物都可能是救命的关键。
“僖伯……”赵姬的声音因为寒冷和虚弱而微微颤抖她看着同样蜷缩在灶台边、试图从那冰冷的灶膛里汲取一丝根本不存在的余温的老仆“我们……我们还有钱吗?”她问出这句话时自己都觉得绝望。
所谓的“钱”不过是几枚磨损严重的赵国小布币是之前用细软换物时被奸商克扣剩下的零头其购买力微乎其微。
老仆僖抬起浑浊的、布满血丝的眼睛茫然地看了看赵姬又缓缓低下头在怀里摸索了半晌才颤巍巍地掏出一个小小的、脏兮兮的布包。
他打开布包里面躺着三枚最小面值的、边缘都磨圆了的布币。
这点钱别说买炭买米就是买一把最差的粗盐恐怕都够呛。
“夫人……就……就这些了……”僖伯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哭腔。
赵姬盯着那三枚可怜的布币沉默了许久。
屋外的风声如同鬼哭狼嚎一阵紧过一阵。
她咬了咬已经冻得开裂的下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去试试吧僖伯。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哪怕……只能换回几块干柴或者一把麸皮……也好。
”她知道这是在为难老人是在用他年迈的性命去赌一个渺茫的希望但她别无选择。
僖伯没有犹豫或者说他已经失去了犹豫的力气。
他默默地将那三枚布币重新包好揣进怀里最贴身的地方然后费力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整理了一下那件补丁摞补丁、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破旧棉袍——这是他最后的体面也是他面对外界恶意时唯一能拿出来的、微不足道的“铠甲”。
他走向门口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打开门一股更加猛烈、夹杂着雪沫的寒风立刻倒灌进来吹得赵姬和赵政都是一个哆嗦。
“老不死的这鬼天气又出去找死啊?”门外的看守缩在避风的墙角裹着厚厚的皮袄怀里抱着长戟不耐烦地呵斥道。
他们的态度比天气更加冰冷。
“军爷……行行好……”僖伯依旧是那套说辞卑躬屈膝声音在风中断断续续“家里……实在没……没火种了想去……想去碰碰运气……” “运气?”一个看守嗤笑一声“就你这穷酸样能有什么运气?赶紧滚!天黑之前必须回来不然老子把你锁外头冻成冰棍!” 没有更多的盘问只有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驱赶。
僖伯如同得到特赦连忙点头哈腰缩着脖子一步一滑地融入了门外那一片风雪迷茫的世界。
今天的邯郸街道比往日更加空旷和死寂。
大雪纷纷扬扬尚未完全覆盖地面但狂风卷起的雪沫和尘土使得能见度极低。
偶尔有行人也是行色匆匆裹得严严实实谁也不愿意在这鬼天气里多停留一刻。
店铺大多关门歇业只有少数几家酒肆和逆旅门口悬挂的幌子在风中疯狂摇摆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在嘲笑着这恶劣的天气和更恶劣的世道。
僖伯的目标很明确——城南那个最混乱、也最可能买到便宜货的露天市集角落。
他知道那里有几个固定的炭商专做穷苦人的生意卖的都是最下等的石炭和湿柴但价格相对“低廉”。
风雪扑面打得他老眼昏花脚下又滑他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冰冷的泥泞里。
他紧紧捂着胸口那装着三枚布币的小包仿佛那是他全部的性命。
寒冷透过单薄的衣衫像无数根细针扎进他的骨头缝里他感觉自己的四肢正在逐渐失去知觉只有胸口那一点点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微弱热意还在支撑着他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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