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吏恶留下的那句“按罪囚标准发放”如同一道恶毒的咒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显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质子馆舍这座曾经虽然简陋但尚能遮风避雨的居所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滑向了生存线以下的深渊。
首先体现出来的是“粮”。
官方供给的粟米从原本还算能糊口的份量骤减到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而且质量急转直下。
送来的不再是相对干净的米粒而是掺杂着大量糠皮、沙砾甚至小虫子的劣等货色颜色晦暗散发着一股陈年霉烂的气息。
送粮的差役态度也极其恶劣往往是将那少得可怜的一小袋米往门口地上一扔如同施舍给乞丐还伴随着几句不干不净的嘲讽:“喏秦国的贵人慢用!可别噎着了!” 那袋米就算赵姬和僖伯再怎么省着吃也支撑不了几天。
更可怕的是“薪”。
邯郸的深秋寒意日重北风开始像小刀子一样顺着门窗的缝隙往屋里钻。
而柴炭的供应则干脆利落地被彻底切断了。
胥吏恶那句“削减一切用度”在执行层面被完美地诠释为“除了让你们勉强不死其他一切免谈”。
取暖?那是“贵人”才配享有的奢侈。
馆舍内迅速变得比外面更加阴冷潮湿。
那点可怜的、掺杂着沙石的粟米煮出来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喝下去非但提供不了多少热量反而需要身体消耗更多的能量去消化它。
寒意无孔不入附着在墙壁上沉淀在地面上弥漫在空气中仿佛要将人的血液和骨髓都冻结。
赵姬做出了她人生中又一个重大的、也是被迫的转变。
她默默地收起了那些虽然旧了、但料子尚可的衣裙换上了一身不知从哪个角落翻出来的、粗硬得磨皮肤的深色粗布麻衣。
长发用最简陋的木簪草草挽起素面朝天。
昔日那个即便在困境中也要尽力维持体面的美人如今从外表看已与寻常市井为生计奔波的贫妇无异。
她开始学习打理那些她从未接触过的、最基础的家务。
生火、淘米(如果那能称之为米的话)、打扫、缝补。
一切都是那么艰难。
那掺杂着沙石的粟米需要反复淘洗多遍才能勉强下咽浪费掉的水和精力让她心疼。
生火更是难题有限的、僖伯偷偷藏起来的一点引火之物变得无比珍贵每次点火都像是一场仪式生怕失败。
她的手那双曾经在邯郸宴饮上弹奏出美妙琴音、在异人面前翩然起舞的纤纤玉手很快就被粗糙的活计和冰冷的井水折磨得变了样。
指尖不再圆润掌心开始磨出薄茧手背上更是因为寒冷和缺乏油脂的保护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血口子一沾水就疼得钻心。
最糟糕的是冻疮也开始在指关节和耳廓上初现端倪又红又肿又痒又痛。
但她没有抱怨甚至没有太多时间去感伤。
生存的压力如同鞭子抽打着她让她必须像个陀螺一样转动。
她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儿子赵政身上。
孩子正在长身体却面临着营养的严重匮乏和环境的极度恶劣。
赵姬总是将锅里最稠的那一点点粥沫捞给赵政然后是年老体衰的僖伯轮到她自己时往往只剩下能照见人影的清汤寡水。
饥饿感如同附骨之疽日夜折磨着她的胃腹让她时常感到头晕眼花夜里更是常常在饥肠辘辘中醒来望着漆黑的屋顶默默忍受。
“母亲你吃。
”小小的赵政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
有一次他捧着那个缺了口的陶碗看着里面明显比母亲碗里稠厚不少的粥固执地要将碗推给赵姬。
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没有孩童的撒娇只有一种早熟的担忧。
赵姬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酸楚与欣慰交织。
她强扯出一个笑容摸摸儿子的头:“政儿乖母亲不饿你快吃吃饱了才能长大。
”她必须让儿子活下去健康地活下去这是她此刻唯一的信念。
然而仅靠那点官方发放的、猪食不如的供给是绝对无法维持生存的。
他们必须另想办法。
希望或者说换取生存物资的可能性落在了老仆僖和赵姬那些偷偷藏起来的、最后一点细软上。
赵姬还有几件不算起眼但质地尚可的首饰以及几块当初缝在衣角里的、小块的金子或玉饰。
这是她和吕不韦留的最后一手本是为防万一如今真的成了救命稻草。
外出采购的任务自然落在了老仆僖身上。
但这任务如今变得无比艰难和危险。
首先他们被严格软禁僖伯每次出门都必须得到门外看守的许可。
那些看守显然得到了授意对僖伯极尽刁难之能事。
“老东西又出去?真当爷几个是给你看门的?”一个满脸横肉的看守通常会抱着胳膊堵在门口斜眼看着僖伯。
“军爷行行好”僖伯只能陪着笑脸卑微地躬着身子“家中实在……实在揭不开锅了小老儿想去市集换点吃食……”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去给那逃跑的秦人报信?”另一个看守会阴阳怪气地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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