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天东京湾海面上已再无倭国战船的踪影。
岸防炮台也早已化作一片焦黑的废墟残砖断瓦间还冒着青烟炮管扭曲成怪异的弧度再无半分威慑力。
德川吉宗在江户城天守阁上看得真切手指深深掐进栏杆的木纹里。
清国水师的火炮威力远超想象可他眼底的惊惶很快被执拗取代——只要清军不上岸任凭他们轰炸沿岸这岛国的根基便还在。
武士的血勇、百姓的隐忍总能撑到对方耗不起的那一天。
王珺站在“奉天2号”的舰桥狠狠啐了口唾沫:“这老东西是铁了心当缩头乌龟!” 陈勇捻着胡须眉头拧成个疙瘩:“咱们带的粮草只够支撑半月总不能真在这儿耗到明年吧。
” 王珺将望远镜重重合上“既然如此那我们兵分两路你们东海水师实力保存完好留下来封锁东京湾周边我去倭国西南海域凡敢出海的渔船、货船一概轰沉——既德川吉宗不肯谈就先断了他们的海路!” 陈勇点头应下又补充道:“再派快船回釜山让朝廷调二十艘运粮船来也得让他知道咱们耗得起!” 1743年十二月下旬寒风卷着零星雪粒掠过海面打在船板上簌簌作响。
封锁倭国海岸已过半月东京湾的海水泛着冷硬的青黑色往日穿梭的大小船只几乎绝迹唯有清国水师的舰船像铁铸的礁石在湾口列成密不透风的阵型。
德川吉宗是被町民的骚动惊醒的他踉跄着登上天守阁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海面上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清国水师不仅没撤反而布得更密了。
一艘艘崭新的运粮船正往战船上卸着粮草帆布上的金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比半月前更显张扬连桅杆上晾晒的衣物都透着从容。
江户城内早已没了往日的喧嚣米价涨了十倍盐仓见底连武士家里都开始掺着糠麸煮粥。
昨日有个渔民不信邪偷偷划着小舢板想出海刚驶出半里地就被清国水师的火炮轰成碎片木屑混着血水飘了整整一夜吓得再没人敢碰船桨。
德川吉宗攥着栏杆的手在发抖他原以为清国水师撑不过几日可如今对方的炊烟比江户城的还旺盛甚至能望见甲板上士兵们围坐烤火的影子。
“将军京都来急报。
”侍卫捧着竹简跪下声音发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诸藩大名联名上书说再不开战或议和他们就要……就要自行与清国交涉了。
” “自行交涉?他们这是要造反吗?” 德川吉宗猛地转身木屐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自从清国水师封锁海岸商船不能出海捕鱼、对外贸易各地藩库日渐空虚萨摩藩的蔗糖堆在仓库发霉长崎的荷兰商馆也派人来催问通关——这些大名早就按捺不住了。
德川吉宗胸口一阵发闷半月前的惨败像块烙铁烫在心上那是他在位二十多年来最狼狈的一役四百艘战船毁得只剩残骸如今连自家武士都开始私下抱怨“将军畏战”。
“让他们再等等!”德川吉宗喉结滚动“传我命令打开江户城储备粮仓先稳住町民。
”至于那些大名……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等熬过这阵再慢慢清算。
然而日子一天天捱下去江户城的储备粮仓见了底町民们聚在街头巷尾窃窃私语连巡逻的町人都敢对着武士的背影啐唾沫。
各藩的急报像雪片似的飞进天守阁萨摩藩的蔗糖霉烂了三成长崎的法兰西商馆放话要断绝贸易最让德川吉宗心惊的是加贺藩大名竟带着家臣闯进京都在二条城门前拔刀立誓说再等下去就要“提兵江户为将军分忧”——那话里的逼宫意味傻子都听得出来。
更让德川吉宗坐不住的是民间的流言街头的说书人把幕府的退让编成段子说将军夜里抱着传国玉玺哭说他把祖宗的佩刀当了换米甚至有人画了漫画把他画成缩在龟壳里的老乌龟。
町里的孩童追着武士喊“缩头将军”连寺庙的和尚都在讲经时暗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这些话像针似的扎进德川吉宗心里每次登城都觉得城下的目光里藏着刀子。
就在这时侍卫又捧着一份急报进来膝盖刚沾地就带着哭腔:“将军长洲藩主毛利宗广……说要亲自来江户还带了六千藩兵说是‘助将军稳定大局’!” 德川吉宗猛地拍碎了案上的茶碗热水混着碎瓷溅了一地。
毛利宗广?那是外样大名里最桀骜的一个此前萨摩藩败北时就属他跳得最欢说要“亲率藩兵与清国决一死战”。
如今带六千人来江户是来“稳定大局”还是来趁机掀了他的幕府? 德川吉宗捂着胸口直喘粗气天守阁的木栏被指甲抠得咯吱响。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城下町的喧哗隐约传来像是有无数人在喊着“倒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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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穿越大清之我是乾隆第204章 江户条约来源 http://www.qsxjy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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