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会说话但种子会发芽。
七王府的书房里烛火微晃。
裴文昭伏案良久笔尖悬在纸上迟迟未落。
他面前摊着厚厚一叠草稿字迹工整条陈分明——《清丈通则》初稿已完成三日只待呈报定夺。
开篇写着“官主民辅令出有司”是他翻遍前朝律例、参考三代田制后拟定的稳妥之策。
可他知道这稿子过不了苏锦黎那一关。
果然她来得很快。
素色裙裾拂过门槛苏锦黎缓步而入手中没有奏章也没有舆图只捧着一本用粗麻线装订的册子。
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大字:田界草图。
“你看看这个。
”她将册子放在案上声音不重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深潭。
裴文昭翻开第一页愣住了。
那是一幅手绘的地图线条稚拙墨迹深浅不一却细致到令人动容。
每一块田都标了字号有的画着水渠流向有的注明哪口井是祖上传下来的甚至在一角还画了一棵老槐树旁边小字写着:“我爹说这树是我太爷爷种的。
” 他一页页翻下去指尖微微发颤。
这不是官府的鱼鳞册也不是户部的黄册这是活人用命记住的土地。
“这是清河屯百姓自己画的。
”苏锦黎站在窗边望着夜色中的庭院“他们不识字就用炭条画;记不住尺寸就拿脚步量。
每一笔都是怕有一天自己的地被人说成‘无主荒田’。
”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如刀锋划过:“你要写的不是律令是他们心里本来就有、却没人敢说的道理。
” 裴文昭怔住。
他忽然明白自己写的那些“官主民辅”“依令推行”不过是换了个说法的压迫。
真正的土地制度不该是从上而下的命令而是从泥土里长出来的规则。
那一夜他没合眼。
闭门三日焚稿数次终成新篇。
开篇第一句他写下:“田者生于力成于时归于耕者。
” 没有引经据典没有避讳尊卑只有最朴素的真相。
文中再不提“官督民从”而是设“田议公会”由村老、佃户、自耕农共推代表参与丈量确权;赋税按实产分级瞒报者罚举报者奖;更规定地方官若拖延发放量具、阻挠登记百姓可直诉审计使台。
文成之日萧澈亲自审阅看完只说了一句:“这纸比刀还利。
” 《清丈通则》刊布当日洛阳书坊连夜翻印市井争购。
更有学堂将其改编为启蒙读本孩童朗朗诵读:“田者生于力……”声音清脆如春苗破土。
而在江南一处小村谢兰舟正站在一间低矮的茅屋前面前摆着十几张小桌坐着的全是妇人年纪从二十到六十不等。
她们手中握着毛笔低头临摹纸上自己的名字。
“我……我叫王阿秀。
”一个五十岁的女人喃喃念着笔尖抖得厉害墨迹歪斜却一笔一划格外认真。
写完她抬头看谢兰舟眼里含泪:“我活了半辈子今天才算有了个‘我’。
” 谢兰舟点头轻声道:“有了名字地契才写得上你的名。
” 这是她与郑氏联手办的“女子田塾”六个试点村同时开课教识字、教记账、教辨契纸真伪。
起初有人嘲笑:“女人学这些做什么?”可不过月余便有男子主动送妻入学回来还笑说:“家里那几亩田的收支还是她算得明白。
” 消息传进宫中皇后默默取出二十册《女诫》命人送往各塾附言仅一句:“读过田塾者方可领会其中真义。
” 与此同时柳逢春在京城南郊一处秘密作坊内盯着一张刚印好的彩色契纸嘴角微扬。
这是他设计的“税契双轨制”:所有新登记田产同时生成两份凭证。
一份入黄册存户部;另一份则是民间私契采用特制药水书写遇水显影火烧留痕极难仿造。
他更秘密招募百名寒门学子亲自培训为“契师”分赴各县现场监印当场验契。
那一日山东某县衙前一名豪奴手持地契声称拥有一片上等水田。
契师上前查验不动声色泼下一碗清水——纸面瞬间褪色空白如雪。
围观百姓哗然。
“假的!这契是假的!” 有人惊呼有人怒骂。
那豪奴还想狡辩契师又取火折子一点残纸烧尽灰烬上竟浮现出一行暗纹小字:“伪造者流三千里。
” 人群炸了。
“这纸会说话!”一个老农颤声喊道。
从此“会说话的契纸”成了民间传言百姓争相传颂宁可等十日也不愿领旧式黄契。
新政如雨润物无声。
可就在这一片萌芽之中远在山东的一座县城里李崇义接过县令呈上的文书眉心微蹙。
清丈量具仍未发放理由是“工匠延误”。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清单——全县应发标准丈杆三百六十二根至今未出库房半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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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庶女攻略病弱皇子的千层套路第194章 地不会说话但种子会发芽来源 http://www.qsxjy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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