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捏着信笺的指尖在铠甲上蹭了蹭月光顺着甲片的缝隙渗进来在羊皮纸上投下细碎的银斑。
信里的字迹被泉州快马颠得有些模糊但林仁肇三个字却像烧红的铁签子烫得他掌心发疼。
闽乱...苏慕烟的披风落在他肩头声音轻得像飘在晨雾里的蛛丝前世我翻《十国春秋》时福州兵变的记载只有半页——林氏叛杀守吏据府库她抬头看他下颌紧绷的线条你说过要改史书可这次... 不是改不了是时候未到。
李昭将信笺折成方胜指节抵着唇沉吟片刻突然提高声音:传郭崇韬、徐温半个时辰内到演武厅议事。
演武厅的铜兽首香炉刚添了沉水香郭崇韬的皂色幞头还沾着露水徐温的青布衫前襟皱成一团——显然是从后宅匆匆赶来。
李昭将信笺拍在案上烛火被气流激得晃了晃照见徐温鬓角新添的白发。
林仁肇反了。
他单刀直入王延钧巡边时带走了三千精锐福州城只剩老弱。
手指划过地图上闽江的弯线李昪的水军现在在哪儿? 泉州港。
郭崇韬屈指叩了叩案角前日刚修完号的船底十五艘战舰都备着满仓火油。
他的鹰目突然缩紧但从泉州到福州湾逆水行舟至少要四日—— 三日。
李昭打断他让李昪走外海借东北风抄近路。
见郭崇韬挑眉他扯出个冷硬的笑前世我查过闽江口的潮汐表明晚子时开始涨大潮船速能提三成。
徐温突然伸手按住地图:粮草呢?水军最怕断炊。
你库里的新稻我留了三成给李昪。
李昭转向郭崇韬鹰眼营在福州的细作即刻联络。
让他们在码头放三盏红灯给李昪指航道。
演武厅的漏壶滴了七声郭崇韬率先起身:末将这就去传信。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需不需要调两千步军从陆路策应? 不用。
李昭摩挲着腰间玉玦林仁肇要的是快我们比他更快。
泉州港的晨雾还未散尽李昪就着咸湿的海风撕开了信筒。
他赤着脚踩在号的甲板上古铜色的脊背被朝阳镀了层金。
身后的水兵们正忙着收缆绳桅杆上的字旗被风灌得猎猎作响。
去把张老舵公叫来。
他对身旁的亲兵说完突然弯腰抓起一把甲板上的碎木屑——是昨夜新换的船板还带着松脂的清香。
满意地点点头又踢了踢脚边的火油罐铁箍撞出清脆的响。
张老舵公佝偻着背爬上甲板李昪把信笺塞到他手里:走外海借东北风。
老舵公的老花眼眯成一条缝突然拍着大腿笑起来:好小子! 我年轻时跑南洋就爱抄这条近路——暗礁多但林仁肇的哨船肯定守在内河!他掏出个磨得发亮的罗盘申时涨半潮寅时到福州湾口正赶上涨大潮的劲头! 李昪扯过条布巾扎住头发指节叩了叩船舷:传我命令:每艘船留十个火长其余人都去检查火箭。
火油桶用湿毡布裹三层谁要是漏一滴——他突然停住看了眼船头跪着的三个斥候把这三个混进福州城的兄弟叫来。
斥候头目是个精瘦的年轻人腰间别着福州城防司的腰牌。
李昪扔给他个小瓷瓶:林仁肇的酒窖在码头西角这是蒙汗药今晚戌时前倒进去。
又摸出枚铜钱见着红灯就敲三短一长敲错了我烧船时连你一块儿烧。
年轻人捏着瓷瓶的手直抖李昪却笑了:怕什么? 你要是活着回来我保你当百夫长。
福州湾的夜像口黑黢黢的大锅只有三盏红灯在码头上明明灭灭。
李昪站在号的望楼里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潮汐声——涨潮了海水正推着船往港口挤。
放小艇!他的命令被风撕成碎片二十条蒙着黑布的小艇从大船两侧滑入水中。
每个艇上五个水兵怀里抱着浸过油的棉絮背后插着带火折子的火箭。
林仁肇的战舰像死鱼似的挤在港心桅杆上的灯笼稀稀拉拉。
李昪摸出腰间的牛角号吹了声短促的呼哨——这是行动信号。
第一支火箭划破夜空时林仁肇正蹲在酒窖里灌酒。
他刚喝到第三碗就听见外面炸了锅似的喊走水了。
等他跌跌撞撞跑上码头整座港口已经成了火场:自家的战舰烧得像根根火把水兵们抱着脑袋往水里跳水面上浮着成片的火油把闽江都染成了血红色。
抓住那个穿银甲的!有人喊。
李昪的银甲在火光里明晃晃的他踩着跳板跃上码头横刀劈开两个扑过来的叛军。
身后的水兵跟着涌上来喊杀声震得码头上的灯笼直晃。
林仁肇转身要跑却被乱军挤得踉跄。
他刚摸到腰间的短刀就见寒光一闪——李昪的刀背重重磕在他后颈。
捆紧了。
李昪擦了擦刀上的血抬头看向城楼上突然亮起的火把。
王延钧的身影出现在火光里绛色官服被火烤得发卷脸上的惊喜比火把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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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魂穿五代我占寿州为王第114章 福州政变突袭急李昪率舰驰援平乱来源 http://www.qsxjy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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