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夜回到程家老陆停在偏门看马车中鲜血四溅斜眼看山月砸吧了嘴山月抹了碎银过去:“陆爷清理费用。
” 老陆生气:“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顿了一顿话头一转:“我去讹五爷。
”并且要讹笔大的。
山月:? 老陆笑一笑显露出江湖人士的飒气:“我是在笑你跟五爷时刻明算账恨不能离得八丈远——明明骨子里也脱不开‘过桥骨’的习气!” 原先山月与他们距离远相貌清雅漂亮干的活儿是最“上档次”的摹画在“过桥骨”就像个沉默寡言、高高在上的小姐似的——他们这群刀口上舔血的下里巴人背地里叫她高高在上的“娇小姐”除了王二嬢面上骂、暗地里护他们都觉得这丫头鼻孔翻天很瞧不起人。
偏偏五爷捧着她纵着她贴心贴肺地帮她擦屁股偏偏她还不识相对五爷是疏离又客气——这不五爷刚帮这丫头安置了一个妇人和姑娘既是安置也是监视就藏在深山里的茅屋里谁也不知道。
那妇人应当是不成了日日躺床上心弱心衰说话声音浮在嘴壳子边直愣愣地瞪着眼睛:“我悔...我对不起那些姑娘...翠娘、婉婉、秋娘...我若下去了我拿我通身炸了油渣赎罪...” 再不然直挺挺躺在床上无声地流泪:“我恨我恨柳合舟恨程大兴恨我爹恨我娘...” 更多的时候是昏睡。
然后就替换成那个粗辫子丫头哭:“太太呀太太你是帮凶我就是帮凶的走狗...我陪您下去通身炸油锅啊...” 一主一仆倒是情深似海。
这“娇小姐”却一点没看出五爷对她的情深似海:五爷那么稳妥的人甚至愿意为了她冒风险藏人... 他颇有微词在王二娘面前咕叨两句被二娘泼了一地的洗脚水:“你懂个屁!” 他是屁都不懂但他们这种刀尖舔血的人肯为人冒风险就是最大的付出。
这个“娇小姐”真是... 老陆瞅了眼身后如今这一车的血把“娇小姐”和“下里巴人”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山月跟着笑了笑:“那自然。
度过的日子每一天都作数。
” 一边说一边随手将昏死过去的程行龃扯了出来活像扯一团软趴趴的褪壳蟹。
王二嬢和黄栀早已等候在偏门守门的是蒋二看山月单手撑着昏迷的程行龃进来王二嬢和黄栀一人一边接过蒋二怕得如抖筛:“...大少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山月下车便换了张脸皮眼皮红红的带了哭腔:“药被换了真药留在了松江府假药送出去了京师的贵人吃错了药柳大人认定是大少爷搞的怪丢出去用了私刑——舌头都被割了!” 蒋二面皮一僵:“我们...我们在东池子库房扔骰子那次?” 难道是他们拉错货了!? 那日赌得头晕眼花天又刚蒙蒙亮什么也看不清只记得右边放着假药左边是真药赌了一夜又刺激又累脑壳晕乎乎蒋老三下山时险些翻车...难不成记错了方向! 蒋二惊出了一身冷汗。
山月哭腔一顿语声婉转:“什么扔骰子?” “就就我们约老千家扔骰子那次欸!”蒋二眼看山月不记得有些着急:“黄栀姑娘还领我们赢了七八两银子呢!” 黄栀中气十足叉腰一声“嘿”:“你放屁!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的噢!” 黄栀睁着眼睛说大瞎话:“什么豹子、顺子、通天塔...我听都没听说过!” 蒋二当下大慌:难不成要把这口大锅扣到他们身上??那他们这群拉药的还能有命在!? 蒋二刚要惊叫却只听这位温婉柔弱的贺娘子低垂眉目盈盈开口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柳大人已认定是大少爷搞的怪。
” 蒋二滞住一楞:欸? 怔愣之后俯身试探道:“那跟我们...就无关了...?” 山月眨了眨眼无辜道:“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少爷已经这样了我们再诚实他老人家的舌头和手脚也接不上了啊。
” 蒋二大喜过望更觉劫后余生当然自告奋勇作背人的摇杆把四肢俱废的程行龃背回正院。
程行龃耷拉脑袋顺着嘴角流出的鲜血滴答滴答地落在青砖地上。
山月随意踩上地面红沥沥的血迹内心涌上一股奇异的平静。
林越越正好在正院一声惊叫划破长空再看程行龃鲜血糊满的嘴巴两行泪不由自主地刷刷砸下来:“爷大少!您怎么了!?” 程行郁拎着药箱埋下头脚程极快而来单手搭脉屏息静气隔了许久才面目平静道:“脚筋、手筋被挑断。
”又错开程行龃的下颌:“舌头也不成了——”言简意赅:“先止血保命再谈其他。
” 程行郁至外间写方子。
林越越低低垂头待人走后才满目悲怆地抬起头来:“...是你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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