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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燃丹青第二百八十三章 旁观

门外薛枭负手沉默矗立像一座沉默的山。

听里间尖声厉喝、听里间咄咄逼人、听里间痛哭求饶——顷刻之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而身侧的明纸窗棂上却多了一道喷射四溅的血迹! 薛枭转身猛地推开门却见山月单手握刀纤弱的肩头斜垂下脸上温热的血顺着额发淌下划过下颌在颊上凝成一道粘稠的、暗红的溪。

而眼前跪着一个微微张嘴、满身血污的男人一双眼空茫茫地睁着喉咙被刀锋精准地切开暗红近黑的血从那破开的窟窿里汹涌而出浸透了那双江南士子最爱穿的棕麻鞋血液粘稠地在他身下的青砖上蔓延聚成一滩不断扩大的、不规则的阴影而他双膝跪在这阴影之中以死亡忏悔不忠不义。

待看清此人面目薛枭方恍然大悟。

贺卿书。

松江府贺进士。

贺卿书。

贺山月。

贺水光。

薛枭跨步而上单手揽过山月他刚启唇欲言却听山月轻声问道:“靖安的死讯传出来了吗?” 薛枭摇头:“刘医正紧急上门去了多半...能稳住。

” 命啊。

世人都说猫有九条命殊不知那朱门里的上等人命更硬。

他们的命亦有九条:权能通天钱可役鬼财能堆路势能压人。

这远远不够剩下五条藏在名望的金身、人脉的巨网、消息的先机、规则的刀刃还有那最是金贵的血脉根基里。

九命连环相生相倚岂是寻常百姓那孤零零的一条贱命所能撼动的? 山月声音轻飘飘地缓缓而道:“...清理掉屋内所有痕迹入夜后将贺卿书的尸身扔进护城河...” “不过五日尸首会漂浮到护城河下游。

”薛枭沉声开口。

“让他飘起来不飘起来靖安怎知他死了。

” 山月的目光定在地上由血迹组成的阴影中声音很轻很幽远像从山坳里传出的低鸣被打岔后回到自己的正轨:“...买通城中酒楼务必将‘大理寺少卿贺卿书失踪前最后出现于薛南府’的消息...散播出去。

” 薛枭沉定看向山月:“好。

” 一声“好”字山月像失去所有力气双膝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

薛枭双手接住。

“我很喜欢那幅画——” 山月语声接续声音时强时弱山坳的低鸣不知何时变为默然的语无伦次:“...我一直很喜欢那幅画...” 是祝嗣明的山居图。

她将它挂在暖阁会客厅的东南方一抬头便能看见。

如今一抬头那画上沾满贺卿书滚热的肮脏的血。

画坏了。

生父也坏了。

噢不。

生父一开始就是坏的:他一向不存在这并不代表他好过。

牙齿坏了需要磕掉才不至于影响旁边的好齿。

“也把这画换掉吧。

”山月单手撑在薛枭的掌心里声音仍旧很轻很淡。

“换成哪一幅?”薛枭亦轻声接道:“祝嗣明的春景图?” 他知道山月最喜欢的画家是祝嗣明。

祝嗣明画风轻快涵意绵长很能抚慰从前的山月焦躁绝望的内心。

山月轻轻摇头声音从山坳的低鸣渐生为狂风暴雨下树矗立山岗枝叶发出的簌簌声:“先空着。

” “等我画好再挂上。

” 山月低垂下眉将手上的那串铜钱递给薛枭弯身抬起贺卿书的右手企图将他大拇指的那枚未曾来得及取下的白玉扳指拧下来。

人死身僵。

山月用尽力气却徒劳无功。

薛枭抬手握住贺卿书右手虎口猛然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骨头错裂那枚扳指应声砸落地上。

山月捡拾起来一并交给薛枭抬起眼眸目光真挚纯净:“...你帮我寻一处面水靠山的风水宝地垒一个衣冠冢立一个碑要用最好的叶青石左边刻松江府河头村贺卿书右边刻松江府河头村贺卿书之妻邱二娘。

” 薛枭心快碎了。

“岳母不一定愿意与他共葬一处。

”薛枭道。

山月轻轻摇头:“你不懂她一定愿意。

” “放贺卿书在人间独活数十年娘亲在地下一定很寂寞她想要贺卿书陪着他我砍断他的喉咙叫他无法再言;你折断他的右手叫他无法再书...不言不书他便是告到阎王那也赢不了——我要他状告无门生生世世沉默地陪在我娘身边以了却我娘夙愿。

” 生时娘亲没等来她一朝得势将贺卿书强捆在其身侧令其永世不离。

死后她必定要让娘亲享受到名为“爱情”的供奉:这是她能为母亲找到的最旺的香火。

****** 衣冠入土残尸浮水。

大理寺少卿旷业六日后于护城河下游发现面目早已全非若非腰间系着的官衙铭牌便是神仙来了也分不出此人身份。

京兆尹成案京中传出“大理寺少卿原去拜访了疯狗大人”“必是薛大人暗中下死手”等等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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