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暗下来。
崔玉郎自马车挑帘而出下马车时双膝一软踉跄着差点跪地。
身侧的侍从名唤木生和崔玉郎年纪相仿却是个跛子门牙很大上嘴唇几乎藏不住两颗泛黄的门牙明晃晃地龅在外面。
木生是个忠心的。
在崔玉郎险些跌下车辕时飞扑上前顾不得手臂被撞得青肿只想着把主子保住。
“侯爷又呵斥您了?”木生面露担忧。
崔玉郎回望一眼。
车帘紧闭把父亲那张嫌恶狰狞的脸彻底隔绝在视线之外。
崔玉郎摇了摇头:“若是呵斥说明我还有救——他又怎会舍得救我?” ...... 武定侯府月下紫藤花正旺一朵纠缠一朵点缀在深褐色的窗木旁像一串珍稀的链珠。
房间里燃着一炉香透着梨子清淡的气息香味沿着四方墙角放置的冰盆形成一股淡淡的隐约烟雾。
轻薄的月夜、凝隆的香气、隐匿在皇城根下权力中心喧哗处的静道府邸、奢靡舒服的房间、屏气凝神的下人、历经十八道工序才制成的白玉糕。
还有还有青梅竹马的爱人。
傅明姜眼神从右侧身形颀长、丰神俊朗的崔玉郎身上扫过她抚着硕大的肚子面目含笑从喉头溢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身后的侍女将发上的挑心赤金掩鬓小心翼翼地拆了下来压低声音嘴角高高翘起:“自从郎君回京您嘴角都合不上咯!” 丫鬟名唤莲清手上动作很利索嘴上也没闲着:“您还担心您生产时郎君也在外头奔波奴婢当时就说您杞人忧天这可是崔家孙辈头一胎!郎君怎么可能不回来守着您?头一胎要守等您再生几个大胖小子郎君他呀照旧要守的!” 一头浓厚亮泽的青丝倾斜而下铺满后背梳子和巾帕里烘了百合空气的梨香里混杂了浓郁的百合香。
傅明姜笑眯眯地弯了弯眉眼:“就你不是个哑巴!” 眼神却不可自抑地再次瞥向崔玉郎。
崔玉郎正在作画。
不知画的什么。
许又是些山呀、水呀、树呀。
她不太喜欢这些玩意儿。
书画琴棋对别人是安身立命的本钱对她却只是个锦上添花的彩头。
她不需要。
她想要名画自有人替她画、自有观案斋帮她采买: 她想要听琴自有梨园万千双手争着给她弹奏; 她想要下棋只有她眉头一皱谁也不准将她的军。
她平生都不需要使出吃奶的劲去干事。
她出现在这个世上已是这个世界的荣幸。
但她偏偏喜欢看崔玉郎画画。
崔玉郎穿着奢华繁复的长衫左手敛起宽大的云袖劲腰微屈右手挥亳有种魏晋名士遗世而独立的孤独和挺立。
傅明姜抬手青葱样的手指随意向后撇了撇。
莲清佝头躬身向后退半步。
“玉郎——玉郎——你过来帮我梳头发吧!“傅明姜嗔得又娇又嗲。
崔玉郎下笔一顿头埋下胸腔在宽袍中略微起伏像深吸了一口气停顿片刻后还是将笔放在笔洗上拿身侧的温热湿帕缓慢地来回擦拭手后方步履不急不缓走来接过莲清手上的檀木梳。
“你先下去把大小姐放心交给我吧。
”崔玉郎声音也很好听。
傅明姜甚至觉得比她那拿唱戏做营生的继父更清脆悦耳。
比起“翁主”其实她更喜欢“大小姐”这个称谓。
这个称谓隐隐约约透露出几分宽纵和宠溺。
她这份隐秘的喜欢从未告诉过旁人。
而崔玉郎每次都叫她“大小姐”。
莲清忍笑向外退去。
宽敞高挑的房间里只剩下夫妇二人。
崔玉郎认真专注地帮她梳头发一点一点从上至下好像这一刻除了为她梳头发没有比这更天大的事了。
“啊——“傅明姜轻叫了一声。
崔玉郎停手:“怎么了?弄痛你了?” 傅明姜忍不住地笑眼角的泪痣生动地挑了挑:“孩子踢了我一下——” 她拽起崔玉郎的手去贴自己的耸得高高的肚皮:“你摸你摸!” 掌心突然被摁到一层薄薄的、烫烫的皮肉上像摸到一只早熟的烂透了的西瓜瓜皮被里面腐烂的瓜瓤撑得快要爆开青筋像皮上蜿蜒的经络如同中毒一般四处蔓延发散。
崔玉郎被吓得猛地将手甩开! 他害怕孕妇!更害怕妇人的孕肚! 他五岁时就见过才出生的婴孩被掐得青紫的一张脸皱成一团的皮还来不及被长出的肉撑开就被他送去重新投胎: 他也见过胎龄四五个月的不能称之为“婴孩”的东西。
“东西”从母体肚子里掉出来时血淋淋的、透明的他似乎能透过这些死东西的皮肉看到他们来不及长大的肺脏... 那些死孩子! 已经出生的、未曾出生的那些与他血脉相连的“死兄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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