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的清晨泥土蒸腾着湿热的气息田埂上还浮着一层薄雾。
早稻抽穗在即青绿的稻浪随风起伏像是大地终于舒展了久压的眉头。
沟渠里水流清亮顺着新开的主道缓缓流淌映出天光云影。
沈清禾站在井台边手中握着一袋刚发下去的米指尖轻轻捻开谷壳目光却一点点冷了下来。
“这不是新米。
”她低声说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静水。
陆时砚正蹲在石阶旁查看昨日雨水冲刷后的地基闻言抬头见她眉心微蹙立刻起身走来。
他接过那粒米在指腹间碾碎一抹暗红渗出——是陈年旧米染色冒充的痕迹。
更糟的是米中混杂着砂砾和秕谷分明不是筛选疏忽而是有意为之。
“李婶领回去后才发现的。
”小豆子气喘吁吁地从村尾跑来脸上沾着露水“她说不敢声张怕得罪人……可小泉看见她在屋后筛粮就赶紧告诉了我。
” 沈清禾没说话只将米袋轻轻放在井沿上目光扫过不远处那口隐蔽的仓井。
那是共耕会专设的“活种粮仓”位于村北偏僻角落由三名轮值农户每日值守分装按户发放保种粮。
每户三斤不多不少为的是灾荒时节能及时补种续命。
如今这救命的粮竟被人动了手脚。
她转身望向陆时砚眼神清明如水:“转运环节出了问题。
” 陆时砚点头已会其意。
他迅速回屋取来一张新绘的流程图摊在案上。
墨线勾勒出粮道走向:粮从大仓经暗道运至井台仓再由轮值农户拆袋分装、登记造册、签字画押。
看似严密实则漏洞藏于交接之间——暗道无巡分装无人监封口火漆易仿。
“有人趁夜调包。
”陆时砚低声道“或是中途换袋或是分装时偷梁换柱。
” 沈清禾沉默片刻忽然抬手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玉瓶。
这是她空间灵泉所凝的精华滴入水中可活死木、养枯土而今她只蘸了一丝在指尖轻抹随即悄然涂于今日待发的米袋封口处。
灵泉水粉无色无味遇潮则显银丝纹路肉眼难察却逃不过特定角度的日光。
“今晚开始每一袋米都会‘记住’它经过谁的手。
”她眸光微闪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当夜月黑风高。
仓库外守着两名村民皆是信得过的老农。
可就在子时三刻一道黑影鬼祟靠近趁着换岗间隙迅速撬开侧窗将一整袋“活种”米拖出又塞进一袋掺沙的劣米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多次。
那人刚欲撤离忽觉肩头一沉。
“你背上的纹比米还亮。
” 声音清冷却如惊雷炸响耳畔。
他猛地回头只见沈清禾立于月下手中灯笼照出他衣袍后背一道若隐若现的银丝纹路——正是搬运那袋被抹过灵泉水粉的米时沾上的痕迹。
那人脸色瞬间惨白双腿一软扑通跪地抖如筛糠。
审问不过半个时辰真相便浮出水面。
幕后竟是县衙一名管仓小吏勾结本地牙行打着“低价收购余粮”的幌子实则想垄断种子来源待灾年抬价牟利。
而参与调包的三名轮值农户中竟有一人是李婶亲侄——因欠赌债被胁迫不得已沦为帮凶。
翌日清晨全村齐聚井台。
沈清禾立于石阶之上身后摆着十袋带纹米、账册残页、染色陈米样本一一陈列。
她不疾不徐逐条对照发放记录与实物差异最后举起一袋封口泛着微光的米:“米不会说话但它记得谁碰过。
它记得哪一双手在夜里偷走了百姓的希望。
” 人群哗然。
李婶跪倒在地老泪纵横:“是我教养无方是我家出了败类啊!求您饶他一命……” 沈清禾快步上前亲自将她扶起声音温和却不容动摇:“错的是人不是这家。
” 她当众宣判:涉案帮工交官府治罪小吏贪腐证据已由陆时砚密报州府;李婶之侄念其初犯、受胁迫免于刑责但须服劳役一月退还全部赃米并每日清晨在讲台前扫地诵读《共耕约》以儆效尤。
话音落下阳光正好穿过云隙洒在井台斑驳的石面上。
那一瞬许多人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印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脚下这片土地也开始有了规矩的重量。
而沈清禾站在光中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终落在那口静静伫立的老井上。
她没有说接下来要做什么可每个人心里都隐隐升起一种预感——有些事不能再靠信任撑着了。
第七日黄昏风穿村巷吹得井台边新立的铜镜叮当作响。
沈清禾坐在讲堂后的矮案前指尖缓缓抚过那叠从“匿名投书箱”中取出的纸条。
纸已泛黄墨迹深浅不一有的字歪斜颤抖有的则笔锋凌厉如刀刻。
她一张张翻看神情平静唯有眼底沉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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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被休后我靠空间种田惊艳天下第141章 粮还没分秤先歪了来源 http://www.qsxjy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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